二·月痕(3 / 4)

更何况,他还企望利用她对他一片痴情。

此刻两人都沉默了。

秦青阙撇过头去,不再看着深薇。他知道,自己这一打算到底是胜算太低,太过鲁莽了。莫不是他这一辈子都注定要亏欠蚀月教的女人?

深薇扬声道“但是既然是哥哥来我这里求情,我说出的话当然是要做到的。”

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鎏金簪子,左手抱紧棠姬,右手忽然猛地向孩子的额头刺去!

被西婕控住的骆小荷发出一声尖利的凄鸣,和棠姬的哭声一起在厅内回响起来。

秦青阙抽剑飞起,踢翻眼前摆着酒菜的矮案,向着深薇台上劈来。深薇一面护住孩子,右手飞快地掷出那枚簪子,秦青阙分神抵挡簪子的瞬间,她已长剑脱鞘,明晃晃指着秦青阙的胸口了。

秦青阙冷笑一声道“教主的剑法在我之上了。”

深薇费力抱紧怀中挣扎哭泣的女孩,一面回以一样的冷笑“还是当年哥哥教的。”

棠姬的额头上,汩汩流出鲜血,那伤口赫然是一枚月痕。

“月痕?”秦青阙一惊,紧接着冷冷道“你真以为一个疤能左右棠姬的一生?深薇,总听他人斥责你目中无人,不想真有这样自大。”

“不错,你早早认清了我便不必费事来这一趟。至于这个月痕,你刻一百个在身上也不管用,但我这一个就是要这女孩儿一生痛苦。”她眼中流露出似是苦涩又像是快意的笑,振手将女孩儿抛给秦青阙。他吓得连忙丢下手中长剑,双手接住啼哭的女儿,将她额头血污抹去,紧紧贴在脸颊上安抚。

月痕既成,一生都是蚀月教的门徒。正如她自己,眉心还留着一模一样的月痕。

只不过秦棠姬额头上这一枚,确实是足够让她痛苦一生了。方才侍女将她带走的时候,已经喂她吃下十条蛊虫,每一条都会游走到伤痕的位置,一生都不能祛除。那蛊虫盘踞在伤口,逐渐使得破损处愈合成鲜红的活疤,若是切开,便会血流不止,而一旦愈合,那些蛊虫仍然留在原处吸食她的血液。血管与蛊虫盘结起来,会形成如同观音般的印记,云南称为观音蛊,得了此蛊,一生都要受蛊虫寄生之苦,被称作观音奴。

若要苟活下去,只有习武。习武之人血气旺盛,蛊虫便安分吸血。若是中蛊者荒怠武艺,体质稍弱养活不起蛊虫,它们便向内咬开筋骨,往更深处寻求养分,这种剧痛可让铮铮铁汉登时昏死过去,不要说秦棠姬这样弱质女童。

“我也没有杀掉你的女儿,现今她安全了,你还不回座上么。”深薇将剑插回剑韬,收拾一下衣衫,将秦青阙落在地上的长剑一脚踢落下去。

座下的骆小荷此刻正挣扎着撑起头来要看棠姬。

“西婕,放了她。”

秦青阙急步贴着妻子坐下,将女孩儿送入她怀里。骆小荷也不顾身上手上满是汤汁,痛哭不已,反复抚摸棠姬哭得涨红的小脸,将她埋在胸脯里。原本是洁白无瑕的脸蛋,现在满是血污,额上还多出一个丑陋伤痕。自己的女儿便是指甲剪得深了她都心疼,哪里想过她会受这种流血的折磨?

“骆小荷,如你夫君刚才所说,这女孩儿再不是你的孩子了,你身上这样脏,把孩子放开吧。”深薇坐回椅上,拉长声音说着。

骆小荷此刻没了半点克制,大喊道“她如何不是我的孩子,她一生都是我的孩子!你为什么这样害她,你难道没有母亲,你难道不知我做母亲的有多么苦心?!”

深薇忽然拍案而起,仿佛被她话中的什么狠狠刺了一下,恨得满头珠玉都簌簌发抖。片刻,她坐回座上,谑笑道“不错,我没有。”

秦青阙冷冷道“母亲卑微,毕竟是母亲。还是说你早已把不堪过往统统抛却,连生母也可以换做别人——比如说,换做个皇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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