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(3 / 4)

空气中混着血腥气,贞白化了盏青灯照明,脚下和周遭都是潮润的泥,地面铲得凹凸不平,应是人工开凿。前头隐隐传来奄奄一息的低喘痛吟,中间一段嶙石凿开的狭口,贞白身子伏低钻入,可见地上长长一串拖拽出来的血痕,和嶙石壁上扣下的血手印,仿佛想要拽住什么似的,终究还是徒劳的被拖往最深处。

走过这段窄缝,地道逐渐开阔,起码以李怀信的个头,能够勉强直立了,他们脚程加快,听得深处一声大叫,伴随着喀嚓声,还有不似人类能发出来的咕噜声。因为相距甚远,光照不见,贞白只能听声辨位,掷出一张符箓,许是击中了目标,那东西发出咯咯怪叫,在漆黑中逃窜跑了。

待二人赶到时,方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,一只手臂向后折成扭曲的姿势,掰断了骨,浑身好几处地方被撕咬下肉来,血流不止,从他身下一直蜿蜒成细流,渗到贞白脚下。她蹲下,去捂方强脖子上那处被撕咬的伤,血管爆开了,鲜血汹涌出来,浸过贞白的指缝。

方强抽搐着,浑身痉挛一样,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,好似喉咙里溢满了血水,呛堵到嗓子眼儿。

李怀信环顾此地,是一处小方室,室内分别开出三条通道,看地上的脚印,能判断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是从右边最近这条地道遁逃的。

李怀信回过头,扫了眼方强,和贞白那只按在其脖颈上的血手,理性的下结论“他没救了。”

方强喉咙咕噜着,像一个即将溺亡的人,被洪水淹没了口鼻,瞪大血红的双眼,做垂死挣扎。他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,像抓住救命稻草般,紧攥住贞白一角袖袍,张了张嘴,似乎想要说什么,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来,他在一波剧烈的抽搐下,头一歪,直接断气了。

李怀信从他最后的口型中分辨出,他似乎说了两个字“报应。”

李怀信蹙起眉,突然想起什么,开口“白天你说,这个村子有古怪,是哪里古怪?”

贞白盯着自己一手血,捻起死者身上难得一块干净的衣料,轻轻擦拭道“他们每个人的身上,阴气都很重。”

闻言,李怀信心道果然。

贞白擦着指缝,波澜不惊的续完“就像……每天跟死人同吃同住在一起一样。”

李怀信被这个举例搞得一阵恶寒,只是这话中的含义就多了,他也算是顶聪明之人,立即反应过来“你的意思是,这村子里的人有可能养尸?”

贞白点点头,她说“整个枣林村阴气及重,确实是块养尸地。”

李怀信道“那就怪不得要封村排外了。”

而且,方才在村口,当村民发现他们修道的身份时,脸色各异,惊恐害怕有之,怨毒憎恶有之,最后都在老蔡的假客套中一闪即逝,甚至还刻意问起师承,李怀信难辨对方的态度是敌是友,遂没有表明。因为他当时就已经发现,不是一个两个人有问题,出来埋伏攻击他们的所有人都满身阴尸气,再进到村里,妇孺小孩皆如此,甚至个是个的惧怕他们,让人不往这方面想都不行。

若真如此,那老蔡所言的村子里闹鬼,就透着一股自导自演的阴谋论了。

“只是,整个村子都养尸的话,这规模会不会太瘆人了。”

贞白已经擦干净手,站起身时,被李怀信嫌弃了一句“你还真是百无禁忌,什么都要上手碰。”

她并不介意,只道“咬死他的那具女尸,似乎是被关在地下的。”

李怀信蓦地想起来“刚才听呼救那人所言,这个方强,抢了钥匙闯地窖,是为给妻儿报仇,难不成,他妻子被活生生剖腹取子,是这具女尸所为?而村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,遂把这具不受控制的女尸关在地窖?我们追去看看。”

二人顺着血迹步入地道,没走几步,那些印记则淡到无迹可寻了,前路却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