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深仇难断?缘堪舍(1 / 3)

赵普一手捂着脖颈,如注的温血汩汩而流,视野中的一切模糊得很快,麻木了伤处的剧痛。天旋地转,他“咚”地重重跪在地上。

一双纤细的手募地握住他的胳膊,抓得很紧,因常年习武而修得齐整的指甲抠起人来,原来也是很疼的。

“你为甚么不躲?你不是会武功吗?为甚么不躲?”

她原以为,他能一眼看出她冲穴致伤的把戏,武功一定很好。她不知道,那不过是纸上谈兵,他本是一介书生,根本不会武功。

她不知道,他根本不打算躲。

“你已经……暴露了……”他眯着眼,竟露出一丝狡黠的笑,“趁现在离开罢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皇甫罗幡然醒悟,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肩膀,“想要我放弃报仇?不可能、绝无可能!”

“你以为我怕了这些周兵?想逼我走,没那么容易!”

“你、你又算甚么东西?你的死根本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!给我听着!听好了!我要取了赵匡胤的狗命,我要周国皇帝将我大唐的土地原封不动地双手奉还!”

“我要你看着,亲眼看着这一切!”

“你听见了没有!给我把眼睛睁开!睁开……”

赵普像是服输了,嘴角的笑一点点地沉了下去、凝固了、再也不动了。

他的这一计太毒,却教人恨不起来。

军帐之中血流遍地,她想要鱼死网破已是不能,以卵击石更是下下之策,唯有趁夜而逃这一条路。而军师死在女子的手中,赵匡胤自会认清她的真面目,下令追杀、严加防范……如此,一切都能各归其位。

三天后的黄昏,最后一束暖阳斜斜地窜进军帐的窗幔,投在轻榻的沿角上——足足昏迷三日的赵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
床头侍候的小兵喜不自胜,飞奔出去喊了人,又“吭哧吭哧”地跑回帐中,小心翼翼地端茶递水,一面絮絮地念叨着,说军师这一昏就是三日,要不是医士说还有救,差点就遣人往滁州接嫂夫人和公子来办后事了。谢天谢地,谢天谢地……

一口温茶下肚,嗓子不再火烧火燎。赵普勉力启齿,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碎了的瓷片,零散而钝弊。

“那日,怎么……回事?”

“军医留话,说您伤到了喉管,近些日子说话可能都不大方便。”小兵好不容易领会明白军师所言,“哦!您是说三日前那妖女意图刺杀未遂之事罢?这都是甚么事啊!那妖女被关了三日,甚么都不肯交代!嗐,真是凶险,那夜将军近帐,发现周遭的守兵一个也不剩,忙闯进帐中,紧接着就高声命我们赶去。那时候您已被妖女刺伤昏迷,将军急传军医诊治,下令先将妖女收监、严加看管,待您苏醒后看您的意思再行惩治。若是将军再晚到一刻,只怕……”

“那女人……”

“参见将军!”

赵匡胤掀开帐帘健步而入,韬袖一挥,免了小兵的跪礼。

“军师!”

一军主将关切地在榻边坐下,跟在其后的军医忙不迭地上前望色探脉,一番诊断过后,回禀道军师“性命无碍、只需细加调养”云云,自带人下去备药了。

帐中只余二人,赵匡胤严色诘问道“军师。当日究竟发生了甚么?你为何会在楚氏帐中?当真是她伤的你?”

赵普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,半晌方支吾着“属下……”

听着他拉锯一般的哑声,赵匡胤皱皱眉“罢了,也不急在这一时。你先好好歇着……”

“将军!”赵普扣住刚欲起身的赵匡胤的手腕,索性以那粗哑的嗓音缓缓地坦然道“是属下去找的楚姑娘。楚姑娘蕙质兰心楚楚动人、身世可怜无依无靠。实不相瞒,属下初见之时便惊为天人,朝思暮想诚难忘怀。是而那夜,一时情至竟迷心智,意欲行越矩之事。楚姑娘为求自保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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