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章 出逃梁州(2 / 3)

是遥遥念恩,那位令人有惺惺相惜之感的宗室贵胄,委实在始终如一地照拂她。方才自己情急之下的抱怨,有些度量狭小了。

待韦皋所遣的老妪郭媪坐到马夫身边,精骑兵在马车左右结阵待发后,韦皋翻身上马,又来来回回地仔细检视了众人所携武备与这几日的干粮,方对其中领头者道“薛三郎,好生护卫,本帅先行一步。”

那薛三郎一看就是个又壮实又精明的牙将,于马上俯身,简短有力道“节下放心,车中乃朝廷重臣,仆等一路自会慎行。”

韦皋“唔”了一声,掉过马头,回身深深看了一眼车中人,道句“韦某领军先走一步”,紧接着力夹马腹,直往陇州兵的中军之阵驰去。

烟尘四起,大军西征,李、宋二人的马车也辚辚启动。宋若昭的脸微微转向车窗外,只见千余陇州军,骑卒与步兵皆乘马而行,阵型齐整,与当初在山谷中出发、驰援奉天城时一般,唯闻啼声,不闻喧哗。

宋若昭正看得出神,却听李泌缓缓道“陇州韦皋确是名不虚传,治军甚严,便是突遇变数,拔营仍是这般有章法。”

若昭听到“变数”二字,也顾不得忌讳,直言向李泌探问道“李公,朔方军怎地说叛就叛?”

李泌虽面无惊惶落魄之色,但白眉紧蹙,轻叹一声道“不该去咸阳的人,去得太早,该去咸阳的人,去得太晚。自古君臣俱是一体,若圣上令出有失,那也必是吾等臣子的怠言失责。所幸那李怀光尚未丧心病狂,陆学士倒是安然回到奉天,现下在圣上身侧伴驾,老夫也还放心些。”

若昭细品李泌话中深意,似乎明白了些什么,沉吟道“愚妇觉得,朔方军叛,颇为蹊跷。”

李泌眼神微动“哦,为何?皇甫夫人但言无妨。”

“清晨时分,听刘主簿说,朔方军兵锋直指奉天而来,如此迅速无阻,愚妇猜测,神策军恐怕在前几日已与朔方军分道扬镳,移营另驻,否则怎会坐视朔方军骤兴叛行?”

李泌颔首“夫人所言不错。”

若昭继续道“百日以来,晚辈虽不是御前朝臣,但城中风语也听得一些,那李怀光因觐见受阻、崔宁被诛、粮赐不均、吐蕃国书等等诸般事端,对圣上、对神策军怨怼累积。但就算姚节度死在李公晟手中,李怀光也仍未悍然起兵,而是遣使来奉天,向圣上讨个说法。又听说神策军使者韦执谊紧随而至,但两军使者并未冲突,御前有李公您在,圣上也未偏听神策军之言吧?”

若昭思虑此事前因后果,便忘了一些忌讳。

面对一个官眷的发问,李泌自然不会透露朝议的细节,但他缄默不语,也间接地表明了答案。

“李公,至于陆学士,前往咸阳是通传安抚朔方军、调停二军纷争的圣意,更不会激化事态。那么……”

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声中,若昭鼓起勇气道“那么,愚妇以为,李怀光,多半是中了离间计。”

李泌终于开口“何人使的离间计?”

“李公,获益显著者,行事反常者,皆有可能使计。朔方军叛乱,纵然此前建有再造社稷之功,亦一笔勾销,收复长安之功恐怕尽归神策军。当日前来奉天陈情的朔方军使者是韩钦绪,邠宁留后韩游環之子。现今普王殿下与邠宁韩留后,真是料事如神,前头朔方军兴兵,他二人后脚便会合于礼泉截阻,李公不觉得反常吗?”

李泌没有马上回应。他的视线越过马夫和仆妇,落在前方宽阔的官道上。

其实他这样极其接近讯息中心的重臣,几日前看到陆贽从咸阳抬了丹书铁券回来,今晨又从韦皋口中得知是普王的亲信高振前来报信怀光叛唐时,就已经疑窦丛生。

这普王与韩游環,还真如若昭所言,一东一西,像商量好了似的,在准确的时间出现在礼泉这样的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