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他与它（1 / 2）

月色狡黠，隐在厚实的云雾中。雨后的夜晚宁静，却令万物恐惧。

猫人拼命地跑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，冲出一座又一座建筑，仅剩的独臂手脚并用，只为快些离开此地。

意识早已被腐蚀的它，却深深地懂得方才男人的可怕。

几声枪响从背后传来，血水顺着逆风洒落在身后。肌肉止不住地颤抖着，晓是以它目前的身体，恐怕要不了多久，便要解除猫人的状态，重新变为那瘦弱的老人模样。

自己还要屠戮所有的年轻人，怎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…

那夜油尽灯枯的他，遇到了那位存在，一个抱着死猫的男人。

他驻足在毫无生机的老人面前，给其新生，和那令他重返青春，足以复仇的力量。

他成为了它———

一只残暴丑陋的猫人。

初次作案的他用仅剩的人性阻止了猫的身体追逐那逃跑的女人。可随着漫长的时间，老人的意识被彻底磨灭，直至代替。

现在的它不过是那位的杀戮兵器，无非是老人的执念潜移默化影响着猫人，只杀年轻男子罢了。

我要逃，我还要杀掉更多的…

猫人的身体凝固了。一抹殷红划落在灰白的房顶。

王明道抽出沾满鲜血的手掌，虽然避开了要害，可这一下却是他愤怒到极致的报复。

“怎么不跑了？”王明道的双眼此时一片赤黑。一股莫名的、原始的红光逐渐从身体的各处溢出，吞噬了原本的素白爆气，附着上一层不可名状的血色。

“你不是很能跑吗？”

单手轻而易举便拎起它那残破的身子，他不屑的瞥了眼惊愕过度早已血流满面的猫人，将其高举头顶。

“老子要生宰了你！”

王明道那宣泄般的大喊中竟夹杂着丝丝猿啸！猫人的瞳孔在一刹那间收紧，它仿佛看到了一只高耸入云的咆哮巨猿，正捶打身躯，仰天怒吼着！

它又算什么怪物，眼前的这个男人，才是真正的大恐怖！

他提着猫人，摇了摇沉重的脑袋，对准了方才车祸的地方，运起万斤伟力，将这该死的怪物一举抛了出去！

耳边狂风呼啸闪过，猫人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又悬。像块随手丢弃的烂布般、直挺地摔在那坚硬的水泥上。

王明道紧随其后，控制着自己尽量轻柔地落在猫人的一旁。

转头、一地碎尸映入眼帘。

女孩们被残忍地杀害，四散在街边。劫匪们围坐一团，大张着口舌，枪支滚在手边，脑浆洒了半地。

路灯忽闪忽灭，眼前的景象越发黑暗，光芒、正在一点点消逝。

“砰！”

是王明道跪倒在地的声音。

视线缓缓扫过那些残缺的尸体，短暂的生前画面占满了整个脑海。身着制服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栗，滚烫的泪水如涌泉般洒落，一滴一滴的坠在洁白无瑕的手套上。

暴虐的红色气息攀附其全身，眼中瞳孔的色彩愈来愈淡，心脏似被大手一揪，他整个人忽然微弱地抖动了起来。

明明几分钟前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，明明有机会可以拯救他们，明明自己警告过这帮人的…

这算什么，畏罪自杀？对我最后的反抗？凭什么那些女孩就非死不可啊，我又不会杀了你们，凭什么只恐惧那只该死的企鹅而不是害怕我？凭什么？凭什么？凭什么？？？

比黑夜还要暗沉的是哥谭，比哥谭更阴损的是反派，而比反派…

“赛亚，我需要援助！是———”蝙蝠侠不算平静的声音霎时间从耳麦中传来了一半。

远处火光突然蔓向天际，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恐怖的爆炸！

体外的红光如潮水般褪去，王明道漆黑的瞳孔再次显现。

他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