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平步青云(2 / 3)

要学习安西地理及历史的,他仔细地循着首任焉耆镇守使开始,愣是花了近半炷香的工夫,从贞观二十二年,一直翻到了安史之乱后残缺不全的一系列记载,最后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。

李阿思注意到,李植眉睫微颤,神色渐趋凝重,俄而又缓缓舒展。

“阿郎……找到了?”

李阿思也不知自己的家主看到了什么内容,只是慎重地从旁询问。

“真没意思啊……”李植微微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。

李植将旧书小心地合上,放回了檀木托盘当中,左手轻轻地捏着鼻梁上端,语气显得很是疲倦,双眼似合非合,向后抻了抻后背,靠在软木椅背上。

“你去派人把书送还回去吧,这书虽旧且无用,却也是帅府藏书,也不能就这样放在府上。”

“喏。”李阿思叉手施礼,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。

“还有何事,都一齐说了吧。”李植微闭着双眼,他清楚自己这个下人的心性,见他嗫喏不言又欲言又止的样子,想必是有什么消息还没跟李植说,而且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。

“还是方才‘鹛城’的呈报,”李阿思脸色阴郁,语声似冰,微微向前,躬身耳语道“他是来求阿郎帮忙的……”

李植坐直了身子,怒道“若不是给王爷的面子,某可没少帮他的忙!他不过是帮我拿来了本旧书,就来求我帮忙?”李植见李阿思还有话要说,便顿了顿,靠了回去,示意李阿思接着说完。

“他想让阿郎杀一个人,这好像……也是王爷的意思。”

成都府,某处,午正三刻。

僻静的一进宅院,秋风习习,绿植遍布,除却偶尔的杜鹃鸣叫,幽深而清净。

悉怛谋坐在一棵柳树下,不禁感慨,人生总是充满了变数。不过十年前,他还只是一个论可莽身边的苯奴,十年后,他已经脱下吐蕃军服,改为佩戴金帛,身穿暂配的绯袍银鱼袋,坐在了成都府中一套院子里,正痴痴地望着西山的方向发呆。

经李德裕对悉怛谋的再三保证,等敕书下达,自己未来在大唐的仕途定会一片光明。想到此,算是勉强弥补了一些降唐后的沮丧消沉。

至于为何会沮丧消沉?

自进入成都府以后,远没有悉怛谋所想象的风光,受降仪式属实盛大而庄重,西川唐军人马具甲,反衬出来悉怛谋带来的这一众守军的装备破烂,与其说是受降,更像是对悉怛谋所部的武装示威;仪式结束后,像排演过多次一般,将悉怛谋与自己的亲卫以及所部将兵带离,径直来到了这间宅院,由重兵专人日夜看守;解除兵权不说,连日来,每天都有成都府兵曹的官员来询问维州以及悉怛谋带来的守军详情,很多次询问内容完全相同,让悉怛谋不禁有了自己成了阶下囚的错觉,究竟是人生的大起大落,还是平步青云,悉怛谋一时自己也搞不清。

其实,悉怛谋的待遇唐人有个简洁的说法——软禁。

正坐在后院发怔间,门口忽地有了动静,又来了?

不过来人却是悉怛谋万万没想到的。

“我道副使这几日里在忙什么,原是在这园子里倚栏听风,安享清闲,方才可是让我一通好找。”

悉怛谋扭头望去,张翊均脚踩步履,长身玉立,站在后院门口,正朝悉怛谋欠身行礼。

“张翊均?”悉怛谋一脸震惊,脱口而出,却又生怕被府门口的卫兵听见,压低了些声音,嘴角扯出微笑,笑容里却多多少少有些勉强,“门口那么多卫兵,你怎么进来的?”

“做了将近一年维州暗桩,爬个院宅的墙头还是能做到的。” 张翊均瞳仁灵动,扫视了下院内,掸了掸衣袖和手掌上的灰,“不过若不是我从归德军那里套话,我还真想不到副使竟然身在成都府的正中心。”

悉怛谋嘴唇抿成一条线,从鼻孔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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