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一章 流逝(2 / 6)

怀疑她不是想合作而是想结仇。

不过,话糙理不糙,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资质,老爷子当然心中有数,要不也不至于这把年纪还在背后掌家。

“您寿宴那天,我见过蔺琅轩、蔺琅华那两兄弟。一看让他俩迎宾待客的架势,就知那是您蔺家栽培的后继之才。原州是您蔺家的根,您总不能替他们捞了这一票就举族迁出原州吧?”云知意摸出颗薄荷蜜丸咬在嘴里,一径往下说。

“您今日为着三年总共多六百份盐引的眼前利,不惜得罪几家同行。有您在,他们是不敢直接和您闹。可您不在了呢?那俩小儿郎如今才刚成年,没个十年八载的摔打历练,哪能扛得起真正的大风浪?即便我说您还能撑蔺家大梁十年八载,您自己敢信吗?”

就算接下来的三年里,盐业同行的怒气都冲着云知意,但那不意味着他们不记与蔺家这一笔仇怨。

各家在别的事上得到云知意的掣肘或补偿,三年后又重新拿回原有盐引份额,那时就再不会觉得云知意有多可恨,反而是对蔺家憋着一口恶气没出。

等到蔺老爷子真正管不动事的那一天,就该“爷债孙偿”了。

老爷子对平庸的儿子没报多大指望,对两个自小颖慧的孙儿却寄予了厚望。

云知意这么一说,当真戳中老爷子心中最大隐忧,于是口气松缓许多:“那云大人说说,州府能给我蔺家的底线是多少?”

“您要的是每年四百份,连续三年,总共加起来就一千二百份。而州府能给您的,是每年总共二百五十份,连续五年。这每年五十份,是某家主动让出来的,您完全不必担心得罪人。”云知意抬起头,调皮地眨了眨眼。

“我念书时算学就最差,总被一个讨厌鬼嘲笑‘算学学不好,要饭要到老’。我也说不好到底哪种方案对您家更有利,劳烦您自己算算吧。”

三年一千二百份,和五年一千二百五十份,后者还不得罪人,不必担心给孙辈留隐患,是个人都知该选哪边。

老爷子愣怔半晌后,没好气地瞪她,接着又如释重负地笑了。“为何不一开始就说?遛我老人家好玩呢?”

这显然是达成合作的意思了。

云知意心满意足地笑开:“因为人……人心很奇怪。我只是在学着怎么和不同的人打交道。”

上辈子,蔺老爷子开出“每年四百份,连续三年”的条件后,云知意立刻抛出“每年二百五十份,连续五年”的回应,老爷子却怀疑她有诈,后来一直很防备她,她到死都没想明白是为什么。

早前她随沈竞维在外奔走时,曾隐晦地请教过沈竞维。沈竞维当时一听就笑了,直说“人性本贱”。

今日与蔺老爷子这么一番机锋来回,让她更加深刻地领会到了那四字的真谛。

许多人在谈判角力时,若心中预设了一条看似不容易达成共识的线,却突然很顺利地谈妥,所得承诺甚至比自己的预想更丰厚点,那第一反应必定不是雀跃,更不是感激,而是怀疑。

反而是不停给对方施压,让对方以为自己提出的条件将要被打折扣丢回来时,突然告诉对方,“我不但能满足你的要求,还能多给点”,那就一锤定音,手到擒来。

与蔺老爷子谈妥后,老爷子也松弛下来,顺嘴问了一句:“云大人为我我蔺家斡旋多出来的每年五十份盐引,是谁家让出来的?我承了人情,总该适当对人家表示感谢。”

这算同行间的相处之道,倒也不过分。云知意便答:“其实我也不确定算哪家让出来的,反正是田大人亲口承诺。”

老爷子哪会听不懂窍门?原州每年一千份盐引,田家实际占了过半数。既话是从田岭口中说出来的,那毫无疑问就是田家让出来的了。

不过,田岭毕竟是原州众所瞩目的州丞大人,蔺老爷子若要对田家投桃报李,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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