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 任侠士(2 / 3)

归无计。等到靖康之后,军诗便只剩下怒发冲冠了。壮则壮哉,却比唐之边塞更堕泪。”

“唐边塞悲、宋军旅愤。”

“我是宁可征夫哭、闺怨念,也不想再有做怒发冲冠词的时候。不过,这话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,反正戍边也用不到我去。”

说完哈哈一笑,刘钰也被他逗笑了,心道你说的倒是实诚,还真用不到你去。

笑过之后,康不怠长叹一口气道“唯有拓土万里,方有边塞怨诗。若是夷狄就在家门口,则多半壮志满怀,死不瞑目呼过河。胜者,方有资格反思穷兵黩武;败者,只恨不能一腔碧血洒出个穷兵黩武。三公子以为如何?”

他知道刘钰在北边打仗的事,也知道刘钰如今已有上轻车都尉的勋,便想着可能刘钰是想找个幕僚?日后出征时候,做个心腹?

这样想着,便捡着他认为刘钰想听的说。

不过虽是有心为之,非是一时感念,但若肚子里没有这般想法,纵有这等机会也难想出这番言辞。

刘钰也确实被康不怠的才情惊住了,万万想不到他竟能思虑到这一步,尤其那句“胜者,方有资格反思穷兵黩武;败者,只恨不能一腔碧血洒出个穷兵黩武”,实在是说到了点子上。

只是壮怀是有了,却不知这人对天下的理解,到底是囿于九州?还是略知天下之大?

“先生大才!实在受教,当真是醍醐灌顶之言。先生应知我学西学,却不知先生可知当今寰宇几何?”

“略知。也亏于寄身于国公府中,也曾和一些懂西学的人交流过。知世界之大,赤县不过九一。海外另有法兰西、和兰、英圭黎、西班牙等国。”

“先生可知地球是圆的?”

“略知。是故有月食、日食。”

“先生可知若是圆的,为何下面的人掉不下去?”

“略知。若磁石尔,人,是被吸在地球上的。”

“先生对西洋事物所知几何?”

“略知。也曾在酒后学过几日西洋乐器,玩过几日吉他,不过所会曲谱不多,就会一曲《看守牛变奏曲》;前朝徐光启所译的《几何原本》,也曾看过,能解几道题目。”

“先生想必也通国朝史籍?”

说到这,康不怠终于不再谦虚地说“略知”了,而是笑道“公子不知,我当年是准备考策论举人的。不能说知之甚深,但应不算差。至于诸子百家,也曾浑沦吞枣。”

刘钰连连点头,心道父亲的眼光还真不错,这人,是个人才。

前几句略知,应该也不是谦虚,而是的确就真的是略知——大约像是前世小学生的常识水平?

料想应该也是在国公府中当清客久了,自己又自小学西学,国公府内出入的人五花八门,眼界既开,常识也就越丰富。

刘钰是自信自己对此时外部世界的了解的,不需要一个对外部世界略知的人,告诉自己外面的世界到底什么样。

但自己要写的策论,如果是一个对外部世界一无所知的人,就算自己讲的口干舌燥,那也未必能说清楚。

都说对诗词的理解,多半是人的内心写照。这人对唐宋边塞诗、军旅词的了解,能有那样的心思,也足见这不是一个怯懦退缩之人。

况且父亲对他的评价是“有任侠气”,这样的人才,正是自己所需要的。

自己“礼贤下士”的态度也做了,剩下的就是“以诚相待”了。

轻咳一声,给馒头使了个眼色,馒头便自行退了出去,关上了门。

康不怠也放下了把玩的酒杯。

不等刘钰先开口,他先开了口。

“公子虽然平日见过我,但恐怕也不记得我是谁。府中清客多矣,实属正常。都说,路遥知马力、日久见人心。但想必三公子也等不到日久。公子可知我平日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