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焰火(2 / 3)

想,昭永一朝的定国公府,不就正如这焰火绚烂耀眼。可是繁华过后,身在其中才知道有多痛苦。

她生在盛世,两生她都没有什么大志向,只想做被家人宠爱着的孩子,也想做宠爱孩子的母亲。

这心愿她前生只实现了一半——不管是出于何目的的宠爱,她终究是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大半生,最后的下场既是他人所迫,也是她咎由自取。

何况比起上一世暴亡在诏狱中的父亲,斩首于午门外的叔父兄弟,自缢在府中的祖母叔母,她的结果已经好了很多。

齐延居然是知道她的心愿的,临死前他抱着她,温柔而非温和的和她说话。

那时的他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样子,他穿着松青色的直缀,绣着深一色的竹叶。她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,只好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口,袖口上绣着的竹叶并不是平整的,有点像是成婚之后她给他做的唯一一件衣服。

她的女红不好,做完之后就知道他不会穿,甚至都没有送给他。

她从齐家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。地契、房契、银票、首饰,她全都没有带,只闯了齐家的祠堂拿走了新皇给为他们俩赐婚的圣旨。

那圣旨上赞她温良恭俭、进退有度、淑范闺仪,她几乎要怀疑这圣旨是赵皇后捉的笔,专为了讽刺她;又称齐延德才兼备、怀瑾握瑜、国之肱骨,这却不假。

尽管那时他的才能还并没有完全显现出来,等他平定蜀中之乱,巧解流民之围,又剑指曾经的岳家定国公府,还有谁不赞他是个少年英雄。

而后言他们是良缘天作,珠联璧合,当成佳偶。

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。

齐延抱她在怀里,温声细语的和他说话。

他好像没发现自己流了很多泪似的,那泪水都滴在她脸上,他也没有去帮她擦。明明在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,有一次沛柔的泪沾湿了他的胸膛,他还笑着让她赶紧把他的衣服给洗干净的。

他们并不是完全没有过开心的日子,只是太少太少了,少到她回忆的次数太多,甚至都能够清晰的想起来那些事究竟是在哪一天发生的。

他说“等你好起来,我们就一起去江南找一个喜欢的地方住,我知道你怕冷,江南温暖。或者再往南走,去福建,去云南,找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。我把官辞了,我们也不要什么爵位,我们就去当普通的乡间夫妻。”

“我不会种田,不过我可以学,你呢就在家里,或者也可以学学织布。我会赚钱养活你和我们的孩子,若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,就偷偷的用一些从家里带出来的财物,你可不许笑我。”

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,用手拭去了脸上的泪,“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像我一样的孩子。可是我得事先跟你说清楚了,我小时候可不讨人喜欢,总是板着一张脸,我娘见了我都发愁,只有祖母疼我。”

“好了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祖母。可我们的孩子是没有祖母疼爱的,他就只有父母了,你可不许因为他总是板着一张脸见谁也没个笑脸就不喜欢他,不然他会很可怜的。”

她笑了笑,闭上了眼睛。

他知道她不会好起来了。他带来的大夫一定和他说了她再也不会好起来了。所以她知道他说的一切都只是在骗她。

他到底曾经是她的枕边人,她的心事也实在是太浅太浅,即便他毫不用心也能尽收眼底。

她曾经是想和他和离的,不止一次,从何霓云最终还是生下了他们的孩子那一日开始。

她连和离的文书都写好了,坐在他们成亲的嘉懿堂的正房里,等着他从宫中述职回来,了结他们这一段孽缘。

齐延连戎装都没有脱就进了正房,也没来得及寒暄就先看了那张纸,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。

之后的几天他都呆在外院,像是很忙碌,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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