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故事(1 / 3)

往后的两天时间里,赵攻玉再没找到机会与何嘉文对唱。实际上,除了陈诚意,其他演员基本上都再没来过工地。她明白,想让演员踏踏实实在工地上干活,体验生活,那简直难过母猪上树。所以当她看着和众人共进退、吃苦耐劳的陈诚意,惊诧之余,一丝敬佩悄然生起。如此实在、敬业的青年演员真的少见,或许他只是个实心眼儿的傻孩子,但在赵攻玉看来,却是个不可多得、前途无量的人才。

发掘工作进行到第六天,天气难得的凉爽,工作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,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,旷野乌云低垂,山谷层云蔽日,黑压压地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“可能快要下雨了。”

领队话音刚落,工地外却出现了一个身影。

那个蹒跚踉跄的身影,正与自己老迈的躯体斗争着,挣扎着趋向前来。

来人是个老头儿。是个有些邋遢、穿着轻薄蒙古袍的老头儿。之所以称他为老头儿而不是老者,是因为实际上他并不像他跌跌撞撞的动作所展现的那么苍老,充其量也就六十岁上下。可他给人的感觉,却是他似乎拥有着与他年龄并不匹配的丰厚阅历。

他身上土色的袍子,因年代久远,领口已然垮塌,耷拉到前胸,袍子呈现不均匀的褪色状态,加上蓬头垢面、不修边幅的形象,更给他增添了一丝沧桑和凄凉。

满面尘灰烟火色,两鬓苍苍十指黑。

这是赵攻玉脑海中冒出的第一印象。紧接着便是对来人目的的好奇了。

“您好,有什么事吗?”

老头儿面露难色。

“你们不能再挖了。”

领队遂上前去,与老头儿交涉起来。

赵攻玉和其他队员都陆陆续续停下手头的工作,他们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,所以他们停手不是因为老头儿,而是因为天要下雨。在大家以往的考古生涯中,与当地村民斗智斗勇的情况屡见不鲜。曾经有老头儿老太太在商周墓地上哭天抹泪儿,怒骂考古工作者挖了他家祖坟,也有村民为了获得更多的征地补偿,连夜拖家带口在空地上种上果树苗。无非是为了讹钱嘛,估计这老头儿的目的也差不离儿。

在这一行没见过世面的陈诚意却对这老头儿很是好奇,只是碍于情面,他不好上前偷听人家与领队讲话。

“他到底是干嘛的呀?”他凑到赵攻玉身旁。

“哦,多半是想阻挠发掘,然后好讹诈点钱。”赵攻玉耐心地讲了两三个自己经过的、听说的各种奇葩村民的壮举,正想进一步分享她与村民和民工斗争的丰富经验,不远处收拾东西的帅哥便催促起来。

“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”撂下这么一句,赵攻玉便急急忙忙地帮忙收东西上车。

陈诚意看着她的背影,笑了。明明穿得也不厚重,怎么能跑得出标准的鸭子步?哈哈,哈哈哈。

东西还没收完,豆大的雨点儿已经颗粒分明地砸在地上,领队话也没说完,看老头儿湿了衣裳,就好心地让老头儿上了车,和大家一起先回去吃饭。赵攻玉慌慌张张地擦拭着画筒和画夹,生怕弄湿里面的米格纸,纸上承载着她这几天呕心沥血画的人骨图。不过十分幸运的是,他们赶在下大雨之前就已经给正在发掘的墓葬盖好了防水布。

草原上的雨,仿佛也传承了英雄儿女的性格,一样的豪迈与爽快。浓墨一般的天空,就这么直愣愣地泼洒在闪着金光的旷野上,鹏飞载着巴图,疾驰的摩托车在暴风骤雨的摧残下不见折服,反而愈挫愈勇,弹指间就消失不见了。

在他们消失的远方,陈诚意好像看到了一个鲜衣怒马御风而行的少年,正如闪电般追猎猛兽。

回看射雕处,千里暮云平。

转瞬之间,少年已不再着眼于壮美的风景,而是急急忙忙地带着猎物赶回营地,为的是把它们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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